王菀之《星空》下的矛盾人生

starrynight

人生,就是矛盾。
《星空》每句前後都是意義相反的對比,
馮翰銘的編曲與王菀之的演繹,
將主歌鋪排得黑暗沉陷,然後於副歌來個幸福完滿感,
造成了強烈的反差,讓弦樂部分的王菀之,聲音變得溫柔圓潤。

編曲由始至終都以鋼琴貫穿,
只有第二段突然混入多種樂器,
還有音效干擾了歌者的聲音,應了那句「說不清」的詞意。
一開首與副歌前都是綿密的琴音,跟著迎來一剎寂靜,
亦是急促壓逼,與輕緩放鬆的突然轉換。

空虛、清冷,還是滿足、溫暖?
《詩情.畫意》中曾經有一首浪漫的《滿天星》,
抬頭盡是星光,是盼望,
走到現在《星空》,
摘下一顆又一顆,剩下一片空白,不再閃爍。
《滿天星》就像冬日嚴寒下的一點暖意,
《星空》則是冰凍荒涼與熱熾活力間的兩極衝撃。

從前期望上帝聽到,現在怕祈求都沒有對象,
因為得到了一切,星星已經盡歸己有,再無所求;
從前別要清醒,夢裡盡情,現在領悟了,
在夢中願望實踐也沒用,若然成真,反而會怯慌。
王菀之寫下過溫馨浪漫,當下已經變了調,回不去。
這是《滿天星》的童話夢,對照《星空》的現實,
但《星空》沒有徹底放棄以前的夢幻想像,
所以就載浮載沉,聲音與樂器都在轉來轉去。

林夕的詞全是兩面,比對當年王菀之的單純單向,
既是問題,亦是答案,充滿暗示,歡迎對號入座。
「太空」在這裡不是名詞,而是形容詞,
三個音樂人,在曲詞編唱中呈現了「無時無刻矛盾」的境界。

套用在王菀之的歌唱生涯上的解讀,
就是曲高,卻會和寡。
堅持創作稜角,就沒有主流支持,入不了屋;
搖身一變,迎合坊間所需,拍劇唱舊流行曲,進軍口水歌市場,就大受歡迎。

延伸到「討厭政治」的論調,就有「出世/入世」的想像,
正如3C文章所指,
若然徹底離地 (高空摘星),就過份抽離,清高都變得太凍太難接近;
若然完全入世 (沒人造夢),那又悲觀過頭,欠缺了盼望,及向上的勇氣。

還有更多更多的聯想。
活在過去時,就為了未來奮鬥;
當未來成為現在,卻又覺得過去才是最好。
追求夢想,是因為想達成夢想,
到達成後,卻又失落了人生目標,落得虛空。
沒人去摘星,沒有人造夢,就人人只會甘於平凡,
但若人人都去摘星,就會把高不可攀的星都清空。

想閉關思索,但不出門又怎體驗生命?
想融入群眾,但不作旁觀者又怎能看穿全局?
給人看到的,永遠只是表面,偏偏心底其實想有人全然了解自己的內心真實
但永遠偽裝,永遠不能敞開最深處的那個自己,甚至連自己的思想,最後都隱藏封閉起來。
人,本來就是矛盾的動物。

《星空》

《滿天星》

延伸分享:
文盲與討厭政治,王菀之《星空》林夕給答案

2 thoughts on “王菀之《星空》下的矛盾人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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